52岁杨丽萍否认告别舞台 称到62岁再“绝舞”

杨丽萍

“整个晚会的气氛非常喧闹,到了我们这个节目突然静下来,而且是非常非常安静。在丛林里,两只孔雀慢慢靠近,互相被吸引……这支舞是一气呵成,非常空灵的,和其他节目的热闹、喜庆完全不一样。”在鲜花盛开的春城昆明,刚刚从大理过年回来的杨丽萍向记者回忆道。 央视龙年春晚上,杨丽萍和她的舞伴王迪的《雀之恋》一登场,惊世骇俗,两位舞者在犹如“阿凡达”的仙境中上演孔雀的相依相爱,观众大赞美得“令人窒息”。《雀之恋》也因此被誉为“春晚最震撼的节目”,这段舞蹈的设计在春晚的众多节目中显得非常另类。

对于赞誉,杨丽萍微微一笑,“媒体和大家对我太好了!”尽管已经52岁,她的神态,却带出了许多少女的特征;虽然身材异常消瘦,却有种少女初长成的韵味。对于春晚演出,她一直遗憾音乐和分镜头的不完美。谈到网友们“雌孔雀开屏”的争论,她只是宽容地笑笑。而谈到正在紧张创排的舞剧《孔雀》,她马上两眼放光,就像一只在森林里生活着的无所顾忌的孔雀,那种骄傲,矜持,肆无忌惮,到最后向死而生的豁达,令人动容。之前有媒体称“杨丽萍将告别舞台”,她听闻哈哈大笑,“还有人说‘绝舞’呢,放心,我离‘绝舞’还早着呢,光《孔雀》一轮国内国际巡演就得两三年。我现在52岁,到62岁再‘绝舞’吧!”

“孔雀公主”杨丽萍还将续写不老神话。

关于《雀之恋》

服装造型“连逼带哄”死磕出来

记者:从湖南卫视春晚的《春》到央视春晚的《雀之恋》,舞美非常有特色,很有大片的艺术感,甚至有网友评价几可乱真《阿凡达》的效果,这种舞台呈现,是您的创意还是电视台的设计?

杨丽萍:一起商量的。《雀之恋》是我正在编排的舞剧《孔雀》的一个片段,舞美设计会运用到3D影像手段,有很大的想象空间,不想再重复过去太写实的背景,那样太死板,太陈旧。

记者:《雀之恋》的服装、化妆也非常有特点,这会是未来舞剧《孔雀》里的造型设计吗?

杨丽萍:这次服装是我们云南一个叫石头的很年轻、很有潜力的服装设计师设计的,原本我想过要与曾为张静初设计过“孔雀”和“梦回盛唐”、为范冰冰设计“踏雪寻梅”“丹凤朝阳”“龙袍装”以及为周韵设计“云锦”礼服的劳伦斯·许合作,但他的订单周期长达半年,实在无法在两个月内赶制出春晚的舞台装。服装还没有准备、大师没时间赶不了,我就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,起用云南本土一个叫石头(原名石志洁)的设计师,她是一个“80后”独立时装设计师,从业十年,创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和时装品牌“hidden forest”(译文:隐藏的森林),是一名地地道道的昆明人。石头是做时尚服装的,现在要她把时尚和传统融合,确实对她是一个挑战。我跟她讲了我的想法,我说以前《雀之灵》的纱裙服装太丑了,羽毛是塑料片做的,去国外演出,对方评价是“美的舞蹈,丑的服装”;《月光》是剪影,服装效果还好一点;《两棵树》服装也不好看,还是不够下工夫。以前没有资金,《雀之灵》第一套服装花了700元,后来是1000元,现在服装制作费会给到2000到3000元。这次《雀之恋》的服装我说一定要用真羽毛,石头也很崇尚国外一位运用羽毛很有特点的大师,她大量地查阅资料,开始想过用孔雀毛,但无论是蓝孔雀、绿孔雀、白孔雀,羽毛上台后颜色都很灰暗,不好看,最后决定采用包括鸵鸟毛、鹅毛在内的四种羽毛,而颜色则决定用蓝色,这很冒险,因为这个颜色我在舞台上没用过。她是民间设计师,老是资金不凑手,这次我说资金的事情你就不用考虑了,她就撒了欢儿似的满世界寻找各种羽毛,结果一激动脚就崴了,脚崴了也得干活呀,于是她就跳着脚玩命做,但修改了很多次,我觉得都不对。直到春晚彩排当天拿到服装的时候,我都不太有感觉,这个裙子有10斤重,重得要命,男演员可以,我踢不动,压得我腰都快断了。不过,在央视演播厅门口转了一圈,全都围过来了,看来视觉效果不错。

记者:未来舞剧《孔雀》里,是否就是这个服装?

杨丽萍:形式应该就是这样,不过一条羽毛裙七八万,两条花了十几万,将来《孔雀》舞剧十几个演员服装都这个费用就要破产了!

记者:服装已经很“难产”,化妆、造型会不会好一点?

杨丽萍:我这次用的造型师叫叉叉,去年到日本进行《藏谜》巡演时,宣传画以及服装的头饰、配饰都是她的工作室完成的。《雀之恋》我再次让她做造型,她第一次做出的头饰太难看,我说这个雀冠像个棉帽子一样,她就辞职不干了,说春晚那么重要怕把我害了,我说你退出是不可能的,连逼带哄,“上春晚就差十几天了你把我晾在这儿!?不可能!你们要有信心”,叉叉被我这么一说不好意思了,花了4天4夜设计,对了!就这样完成了化妆造型。

我跟两个设计师说你们必须跟我去北京,不去的话那么多名演员,央视提供的化妆师不可能只为你一个人服务。第一次化妆,央视都急了,化了6个小时妆,这两个人太认真了,确实很用心,就是死磕,工夫不负有心人。

哈导后来见我就跑

记者:今年是怎么接到央视春晚邀请的?

杨丽萍:当时哈导找我,说让我上春晚,我一听,说,哎呀,没有作品,上不了!她说希望由我来跳《龙凤呈祥》中的凤凰,我说凤我不会跳,她说那你想一个,说今年是春晚30周年,要不就跳《雀之灵》《月光》《两棵树》串烧?我一听马上喊——不串烧!不行!她就提出来说听说你在做一个舞剧,有没有做好?可不可以把舞剧的一段舞拿来表演?我说可以。那时我们正在昆明排练舞剧《孔雀》,我们很多片段都有雏形了,但三宝制作的音乐还没做出来,服装也没进入,很多这样的问题,但因为盛情嘛,我觉得正好把自己喜欢的一段舞呈现出来。

记者:对自己在央视春晚的表现满意吗?

杨丽萍:不满意,只能算是理想状态的60%。这个作品本来的长度是7分55秒,但哈文跟我说,只能给我4分钟。我说不行;后来又说给4分半钟,我还说不行;最后给了5分钟。这已经是春晚舞蹈中时间最长的了,但是你看那个舞蹈的动作,还是很紧张、很仓促。

记者:从《雀之灵》《两棵树》到《竹》,此前参加过的几次春晚,哪一次印象最深刻?

杨丽萍:我最看重的是作品,也就是说有没有好的作品,作品得不得到尊重!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《两棵树》《雀之恋》,为什么呢?因为比较尊重舞蹈的规律,演出《两棵树》那次,导演要求加伴舞,不行,不要!连《月光》也要加伴舞,那完全是破坏意境!最后导演和摄像是按照舞蹈规律来分镜头的。今年的《雀之恋》,我们舞蹈前部的口技学鸟叫,花了那么长时间和功夫在练,在镜头前几乎什么都没表现,给了个全景!整个舞蹈大量的侧影、跟拍,动脚拍腰,我们不是白跳了吗?镜头、舞美、灯光好多分镜头分得不好,这就像奥运直播一样,分镜头分得好坏直接关系到比赛的精彩程度。《千手观音》叫得响就是尊重舞蹈规律。春晚前,今年央视负责歌舞类节目的导演杨莱莱都快被我追得崩溃了,摄像也好、灯光也好我都会跟他们讨论,好像有点越位了,但我太知道镜头不好对舞蹈效果的影响有多大,所以我还是抓住他们不放;哈导后来见我就跑,她事太多了,跟我说她两天两夜没睡了,我也挺同情她的,可我说不行,哪个镜头还得讨论,不解决就追着她。相比较而言,今年湖南卫视春晚上和小彩旗跳的《春》,对方很尊重舞蹈规律,镜头跟得很紧,人全。

记者:虽然有诸多遗憾,《雀之恋》还是引起很大反响。

杨丽萍:不错了,央视整整给了我们5分钟时间!我的男舞伴王迪上过5次央视春晚,但没人注意到他。他说这次跟我上春晚太舒服了,上了5次春晚,从来没见过哪个导演这么认真地去研究舞蹈,尊重舞蹈,给舞蹈一席之地。工夫不负有心人嘛,有调查说80后的孩子都喜欢,他们这一代很难搞定的,哈哈。

记者:好玩的是,网上大家都在讨论“雌孔雀怎么开屏了”?

杨丽萍:哈哈,自然界里的母孔雀尾巴是秃的,舞台艺术不可能那么写实,在傣族历史上过去女子是不能跳孔雀舞的,刀美兰跳孔雀舞以前,云南村寨里孔雀舞都是由男人跳的,后来村寨里女孩子可以跳孔雀舞了,也是穿着筒裙,但我改模样了,人类里头是女子好看,那我就让两只相爱交配的孔雀都开屏,特别是舞蹈的最后,男女开屏双手合十的手印姿态,是象征生命的交融合一。

我老逼三宝,他都快翻脸了!

记者:《雀之恋》不同于以往的其他作品,同样都很空灵,但更温暖,充满喜悦和希望,我注意到你脸上甚至有微笑,这是否与心境有关?

杨丽萍:《雀之恋》想要表现的是一种生命的大爱。音乐旋律几乎等同于舞蹈一半的灵魂,但春晚上的《雀之恋》音乐太仓促了,《孔雀》的音乐委托三宝创作,但这支舞蹈的音乐我在彩排前三天才拿到。之前排练的时候,我们一直是没有音乐的,就是靠数着八拍编排的。三宝为春晚写的音乐很甜美,舞蹈表现就会往这个音乐上去靠,太甜美了,连我妈都说一听这个音乐就想谈恋爱,说我就像个小朴哨(傣族姑娘),哈哈,没办法。音乐和舞蹈需要千锤百炼才能出精品。

记者:看来您对这段音乐还不是完全满意?

杨丽萍:三宝为春晚写的这段音乐,旋律还不够经典,你看他创作的《暗香》《我的父亲母亲》多棒,我希望舞剧《孔雀》的旋律能像《天鹅湖》那样经典,《天鹅之死》只有钢琴和大提琴那么简单的旋律(哼起旋律),却那么经典。凡是好的舞剧一定要有好的旋律,音乐是舞剧的灵魂,如果《孔雀》是春晚那样的音乐可就麻烦了,舞剧的成功与音乐的关系太重要,你像《白毛女》《红色娘子军》就是因为好的旋律,拿过来舞剧就能成功,中外这些优秀的舞剧都是旋律太好了!《雀之灵》的旋律是可遇不可求,我老逼三宝,他都快翻脸了!

关于《孔雀》

有悲喜离合,也有一些魔幻

记者:舞剧《孔雀》为什么没有“云南”二字,没有延续之前作品的地域性质?

杨丽萍:没法加!哪个作品有哪个作品的创作规律,中国人一提“孔雀”都会想到云南,也没有叫《雀之灵》因为那只是其中一个片段,叫《金孔雀》又太俗了,《孔雀公主》那太像是一个神话故事,我跳过的《召树屯与喃木诺拉》又太写实,《孔雀》想要表现的是生命自然的轮回,恋爱是这一生命轮回中很重要的一个阶段,不会完全超脱,有悲喜离合,也有一些魔幻。

记者:为什么对孔雀这么情有独钟?

杨丽萍:西方有天鹅,东方有孔雀。孔雀真的是表现东方的一个很好的形象。现在有很多人在做孔雀题材,但我做的不一样,我把它吃得很透。要做到这个,你得有天赋,得有情感,得有学问,还要做功课,很不容易的。你看春晚,我不就只做到了60%吗?最让我目眩的是孔雀交配时候的情景,大群孔雀在荷花池塘边,慢慢地展开尾巴,尖叫声让耳朵不得休息。在傣族的孔雀舞中,孔雀不仅是美丽的象征,还象征着智慧和力量。一只孔雀,在森林里无所顾忌地生活,那种骄傲、野蛮,到最后哀伤地死亡,就是生命的一个轮回。人类和鸟类一样,经历春夏秋冬的四季更替,从灵魂上讲,这是自然界共通的一个哲理。

记者:之前推出的《云南映像》《藏谜》《云南的响声》等原生态作品,云南、孔雀、图腾等符号一再演绎,有人会问,您的创作难道走不出这些东西吗?《孔雀》又是怎样的一部舞剧呢?

杨丽萍:《孔雀》既不是原生态的,也不是民族舞,它是创造性的,很民族又很国际。我们这次尝试比较有实验性,我觉得是在追求一种新的方向,举个例子,我特别欣赏何训田创作的音乐《阿姐鼓》,很民族又很国际,这种理念太有意义了,它能从灵魂上找到人类共同的东西。电影《卧虎藏龙》的音乐也是这样的,我很欣赏这种审美,很东方又很时尚。原生态作品展现的是一个原汁原味的民族的文化特色,而《孔雀》会追求这背后的精神上的东西。

记者:有人说《孔雀》将是杨丽萍的自传之作。

杨丽萍:不会,《孔雀》有故事性,但不会那么写实,我不喜欢太写实,我也是自然界中一份子,我不喜欢现实中的写实,《孔雀》是对生命的一个探讨,但借助孔雀这样一个深入浅出的形象去讲述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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